铜辇慢慢减速,凌承业在同时睁开了眼,望进了轻欢那双迷茫的眸子里。
他没有开口,只轻挑眉,凝视着她。
嗯,又一个相似之处。任轻欢歪头想着。曾经,他也常露出这个表情。
见任轻欢神游太虚,一脸呆滞的模样,太子笑了,开口问道:「太子妃在想什么呢?这么入神?」自怀孕以后,她时不时就会这样发呆,人感觉没以前伶俐了。
凌承业想,她这个样子并不讨厌。
任轻欢回过神来,朝太子腼腆一笑,「是欢儿分神了。」又道:「殿下最近辛苦了,过年以后,可得好生歇上一歇。」
民间有熬年的习俗,一家大小在除夕夜聚在一起守岁,祈求家中长辈福禄绵长,长命百岁。
宫中的规矩也大同小异,就如万寿节前夕一样,太子在除夕夜也得率领众皇子到皇室宗祠乐昌宫守岁。一求顺天朝千秋万代,二求他们的父皇万寿无疆。
然后在大年初一,还得马不停蹄地跟着圣上到佛深寺祭拜天地,祈求新的一年国泰民安,人人丰衣足食。
当这东宫太子,还真是累人。
听着任轻欢的话,凌承业的眉眼忽尔弯了弯,脸上浮现一个若有似无的笑,大掌一撑便挪坐到她旁边的位置,把脸凑了过去:「太子妃是在心疼我吗?」
任轻欢脸颊窜红,头微垂,也不知该回些什么。
而凌承业竟然得寸进尺的靠得更近,在其猝不及防时,忽然低头偷了她一个吻。
女人一怔,下意识的抬眼看过去,随即发现自己中了圈套。男人在她仰首的时候俯身吻上了她的唇,便再也没有移开。
任轻欢闭上眼,承受着这个愈来愈深的吻,直到忘记自己身在何处,只能全身心地感受着男人的气息与体温,感受他的存在。
当男人终于退开,结束这个吻时,呼吸无比粗重,眼内有着未经压抑的情欲。
在他带着水气的眸里,任轻欢可以看到自己面红耳赤,一脸恍惚的模样。
不识其滋味尚能隐忍。如今......凌承业克制着把手从任轻欢胸前收了回来。
自她怀孕以来,他又恢复了初成婚时那般,常有意无意地做出许多亲昵的举动,叫人心慌意乱。
或许是因为她怀孕了,也或许是其他原因,让他的态度改变了。
任轻欢没有多想,或者也不想想通,就只是纵容自己沉醉其中。
「咱们快到了。」太子还是贴得很近,说话时唇瓣轻擦过她的耳垂,吐出的每个字,也像是一个轻吻。
任轻欢还没从男人带来的激情中回过神来,只能呆滞地望着他,看他低声笑了出来,伸手为自己整理胸前被扯松了的衣襟。
直到此时,神智才猛地回笼。任轻欢往后轻退,红着脸整理身上的吉服。他没有与她争,只是傻笑着,盯着她小心翼翼地把衣领上的皱褶抚平。
「这些日子,孤确是忙了些,待明天祭拜天地以后,便可以留在东宫陪你。」顺天朝的规矩是,直到大年初五才会恢复早朝。
任轻欢又是一怔,看向太子脸上无比温柔的笑。然后,展颜盈盈一笑,回给他一个字:「好。」
不知是不是因为她的直接与毫不迟疑,太子反而一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