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殿下还没有回来东宫呢,听说仍在御书房和圣上议事。」采露替任轻欢更了衣,又拿了另一条干帕子,为其擦去头发上的汗气。
「子时那会儿,福全总管那边派了人过来查看太子妃的状况,知道您已经睡下,便回去复命了。」
太子还在御书房?任轻欢轻挑眉,已经这么晚了,圣上又有什么事情,非得通宵达旦的和他说呢?
「那你可知道除了太子殿下外,还有谁在御书房?」任轻欢一顿,再问:「二殿下也在吗?」
采露慌忙摇了摇头,道:「奴婢又怎知御书房中有谁呢?」但她细想了想,又再开口补充:「不过,二殿下应该不在御书房吧?」
「为何?」任轻欢抬眼,看向采露。
「听说程贵妃凤体一直欠安,二殿下和五公主今日都到了贵和宫侍疾。二殿下在下锁前一刻才赶着出了宫呢。」
小宫娥把被褥替换了,抱着半湿的被褥退下,采露便小心翼翼地把任轻欢扶回床边:「太子妃别想太多了,殿下不会有事的。天还未亮,您再睡一会儿吧,奴婢会守在外头的。」
采露为任轻欢盖好被子,新的被褥很干爽,还熏了花香,没有海水咸腥的味道。采露把纱帐重新放下,灯火吹暗,寝殿重新归于安静。
这一生,她生于京师,长于京师,只见过湖泊大河,从没看过浩瀚汪洋,更遑论嗅闻过海水的腥味。
一直以来,她就是这样被过去的种种缠绕,到底是过去不肯放过她,还是她不肯放弃过去呢?
任轻欢翻过身抓来一个抱枕,放在身下用来托住沉重的肚子,呆呆的盯着床头层层叠叠的薄纱,脑中思绪凌乱,一时闪过刚才的梦魇,一时猜想着太子在御书房的情况,一时又掠过某些不在这个世界发生的事件和片段。
她想闭眼休息,颈后肌肉却绷得老紧,既无法放松下来,也无法定下心来好好思考,只能任由紊乱的思绪继续在脑中乱窜。 苏乘羽
这比做噩梦还要耗神。任轻欢轻叹了口气,认真考虑该不该干脆爬起来找些事干,怎么也比躺着干耗下去要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