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续的指尖一紧,手一甩便把茶杯摔到地上:「坐下」,他瞪着她的背影:「朕还有事要问你。」
程惜芙的身子一抖,却仍是听命停在原地。「是。」她挺胸走回去凌续对面,那个离他最远的位置坐下 。
男人静瞧着她的动作,还有那张娇媚的脸孔:「听说爱妃到东宫察看太子妃的状况了?」
「是」她应道,然后又闭上了嘴,眼睛直视着桌上的花纹,没有看他。
「爱妃的好儿子,是打算逼死长嫂?」凌续的眼睛一眯:「凭他这样的东西,还有脸要朕改立他为太子?」
程惜芙的身子一颤,她深吸了口气,然后再一口,终于还是接捺不住,霍地抬起头来,硬生生地撞进男人的视线里:「是臣妾枉为人母。」
凌续等着她说下去,然而,她却是再次垂下眼眸,瞅着自己的手背。
她的反应,使他更加火冒三丈:「你想说的,就只有这句话?」
她回答:「臣妾无话可说。」
「好!很好!」凌续忍俊不禁,大声笑了出来:「是朕看走眼了,爱妃好本事,养的儿子胆大包天,还有什么是他不敢做的?」
她听着他的笑声,不知怎的也跟着笑了起来,且越笑越大声。那笑声清脆响亮,半点也不端正庄重。
「对啊!臣妾这辈子无幸当皇后。或者试试做太后的滋味也不错吧?」她笑着笑着,泪水就从眼眶中涌了出来。
「圣上还想臣妾说什么呢?」她抬起头来,对上了他的眼:「说是臣妾怀恨在心,指使原儿这般行事吗?说是臣妾让敏儿困住太子,不让他回京吗?」
凌续没有开口,他只是定在那里,注视着程惜芙:「你知道,你有多久没这样正眼看过朕了吗?」
自敏儿出事后,她看他的眼神就不再一样了。然后,在太子出征后,她的视线就再没有落在他脸上过。即使是之后那几次吵架,他们差点儿就把贵和宫砸了,她的视线还是没有对上他的眼睛半次。
他一直在等,等她重新看向他的一刻。而这个刹那,她的眼里只有泪。
「圣上放心。」程惜芙没有回答他的问题:「原儿是臣妾生的儿子,他犯错皆因臣妾教养不好。待事情告一段落后,臣妾自会来向圣上领罚。」
说完,她便站了起来,垂眸福身:「臣妾告退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