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有人言纷杂,不需要跟任何人打交道,脑子里只装着草药图鉴,清清静静,自由自在。
他可以倾听唧唧虫鸣,可以良久注目一朵安静盛开的野花,可以刨开大树根部的泥土,抓住那些会损坏树根却有药用价值的虫豸……
宫紫商咋舌道:“郑姑娘这也太牛了,想要什么工具,自己动手就能做……话说她到底几岁、什么出身,怎么我感觉她什么都会,还都十分精通?”
她凑到宫尚角那边,低声问道:“宫二,你看得出来吗?”
宫尚角抿了抿唇:“她演什么像什么,线索太多太杂,让人找不到头绪。”
宫紫商遗憾地咂了下嘴:“不愧是我宫紫商认可的奇女子。”
宫远徵分出点注意力来驳她:“说得好像得到你的认可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一样。郑姑娘如此强大,谁能奈何得了她?她不惧旁人口舌,自然也不需要任何人的认可。”
宫紫商语塞,不服气地瞪眼,祭出杀手锏:“嘿,远徵弟弟,叫声姐姐来听听。”
宫远徵气结。这人每次就会用这招,还每次都是人前才用。
他瞟了眼宫尚角,抿了抿唇,不情不愿地叫道:“姐姐。”
宫紫商这才气顺了,继续观影。
【郑昭昭在山林深处发现了一个碧波粼粼的小湖,顿时眼睛一亮,嘴角微微上扬,就像是往木傀儡里注入了生气,整个人又活了过来。
她放下背篓和刀,捡了一堆小石子,高高兴兴地打起水漂来。
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孩童游戏,郑昭昭却玩得十分起劲,口中还唱起了古怪的歌:“……我问天,何时太平满人间。我愿那,乱世烽火不再燃。我盼着卸甲归田,与家人,与故人,享团圆。谈笑间,推杯换盏,敬流年……”
来回就是那几句,曲不成曲,调不成调
最后一块石子掷出,擦着水面跳行不知多少下,才啪地一声拍在了对面的岸边。
歌声戛然而止,郑昭昭望着石子落地的地方,喉咙滚动了几下。
蓦然间,她脸上笑开了花,眼眶却红了。
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滴滴落下来,打在她脚边的泥地上。
她就保持着那种诡异的表情,喃喃自语:“这就对了,有志者事竟成。找不到老巢,我还不会杀人?”
抬头望着蔚蓝无云的天空,任由眼泪自耳边滑过,没入青丝里,她笑得邪气又放肆。
“要护只管护。我就看看,是无锋收人的速度快,还是我杀人的速度快?我不惧杀孽满身,不得善终。我就是要求一个念头通达,我就是要无锋血债血偿!”】
这一刻,那双平日里清亮明净的眼眸似染了血色,其中充斥的仇恨和疯狂,狠狠撞痛了同样因为无锋失去亲人的某些人的心房。
不像宫门遭了劫难,说是为报仇,休养生息积蓄力量,却积了十年都不见动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