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看着石浩那副带着点小得意的模样,忍不住笑了出来,这一笑就像是一阵清风,将之前我们之间的那丝不愉快瞬间吹散,消失得无影无踪。我嘴角带着笑意,半是调侃半是认真地对他说道:“老哥,你爸可真是个狠角色啊,不过你这家伙出手也太没轻没重了,要是再使点劲儿,那可就出人命了,到时候麻烦可就大了。”
“你还好意思说我呢?”石浩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的猫一样,立马跳了起来,眼睛瞪得大大的,“你看看你那一脚,直接踢在那人脸上,好家伙,鼻梁骨都被你给踢断了!就算他能治好,那脸也得破相啊,以后还指不定怎么恨你呢。”石浩边说边比划着。
石雨诗在一旁站着,听到我们的对话,不屑地“哼”了一声,那声音就像从鼻子里挤出来的一样,充满了鄙夷。她昂着头,像只骄傲的小孔雀,扶着女乘务员,故意从我们身边快步走过,嘴里还嘟囔着:“都是野蛮人,有什么好在这里互相夸耀的,真是的。”
“哎?你搞清楚,我们是在夸耀吗?”我有些无奈地指了指石雨诗,转头看向对石浩。石浩挠了挠头,脸上露出一丝尴尬又宠溺的笑容:“我妹她啊,一直都是这个性子,你别跟她一般见识。”“她这是不辩是非,不识好坏,就知道瞎嚷嚷。”我没好气地接口说道。
我们正说着呢,一名乘警走了过来。他表情严肃,走到我们跟前,语气凝重地说道:“几位,麻烦你们跟我们走一趟,我们现在需要详细了解一下情况。”我和石浩对视了一眼,母亲点了点头示意我们去听听,我们便跟着乘警朝着列车的警务室走去。
警务室里的气氛压抑,凝重得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。乘警们正围绕着两名假乘警和两名中山装青年进行紧张的审讯,那假乘务员还在昏迷当中,那几人却都像是顽固的石头,嘴硬得很,不管乘警们怎么问,他们就是一声不吭,什么都不肯透露。乘警队长目光锐利如鹰隼,此刻他紧紧地盯着我,目光中带着审视:“胡易天,据我们目前所掌握的情况来看,似乎和你们这一行人有着紧密的关联。你能不能仔细想想,给我们提供一些有用的线索?比如说,你们最近有没有和什么人结仇?”
“他们都是渭河帮潘强的人。”我面若冰霜,冷冷地吐出这句话,我话音刚落,整个警务室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,所有人都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愣住了。
石浩一脸茫然又充满好奇地凑了过来:“哎,小老弟,渭河帮潘强是个什么玩意?怎么从来没听说过呢?”他这话一出口,周围的人就像看稀有动物一样看向他。
乘警队长轻咳了一声,打破了这略显尴尬的沉默,他目光如炬,紧紧盯着我,语气严肃地问道:“胡易天,听说你们弄死了他弟弟潘勇?”我听到这话,身体微微一僵,也愣住了。片刻之后,我顿时警惕起来,眼中闪过一丝防备,反问道:“你们也听说悬赏的事了?”
乘警队长敏锐地察觉到了我内心的紧张情绪,赶忙摆了摆手,眼神中透着诚恳,语气真挚地说道:“别紧张,我们是铁路人民警察,和那些不法之徒完全没有任何牵连。关于潘强弟弟的事情,在陈仓站的时候,我们的同事刚上车就听到周围有人在热烈地议论。据说啊,那个潘勇在大街上公然调戏一位小姑娘,行为极其恶劣。小姑娘的亲友们见状,气愤不已,冲上去就把他狠狠暴打了一顿。那潘勇被打得不轻,随后就被送去了诊所。可谁能想到呢,他在诊所输液的时候,居然一下就没了性命。这个潘强啊,得知弟弟的死讯后,整个人都陷入了疯狂,恼羞成怒之下,竟然开出了高额悬赏。当时我们的同事还在感慨呢,纷纷猜测到底是谁这么倒霉,惹上了这个心狠手辣的家伙。没想到,原来是你们啊。你知道吗?潘强这次可是下了血本,伤你们当中的一个人就给一千,要是杀了一个,那可就是一万啊,这可真是大手笔!”
我眼中寒意更甚,眼神如冰刀般缓缓从周围每个人的脸上划过,扫视了一圈后,才冷冷地开口道:“哼,悬赏的钱的确是很诱人,多得让人眼热。不过,那些被这笔钱迷了心智的家伙,得先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那个命去拿。”乘警队长深深地看着我,目光犹如深不见底的幽潭,他语气沉稳而严肃地说道:“潘勇那件事,其实真相已经很清楚了。他是自己吸毒之后,又毫无节制地大量饮酒,这才酿成了死亡的悲剧,和你们根本没有丝毫关系。可那潘强完全丧失了理智,不管不顾,硬是把这笔账算到你们头上。仅仅是因为他一厢情愿地认为是你们打伤了他弟弟,才导致他弟弟去诊所输液进而丢了性命,这完全就是在无理取闹啊。”
石浩满脸笑意地走过来,伸手重重地拍了拍我的肩膀,打趣道:“小老弟,真没看出来啊,你这身价可不低呢。”我眉头一皱,狠狠地瞪了他一眼,没好气地说道:“怎么?你心动了?难道你想试试去赚这笔钱?”石浩一听,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,连忙一边摆手一边往后退,嘴里还不停地说着:“NO,NO!我这英俊潇洒、一表人才的脸可不能有事啊,我还得靠着这张脸吸引万千少女呢,这种要命又毁容的事儿我可不干。”
我瞬间感到一阵无语,甚至连翻白眼的力气都没有了。对于这个极度自恋的家伙,我实在不想再多费一丝口舌去搭理他。于是,我果断地将目光移开,转向那位乘警队长,认真地说道:“不必再追问下去了,他们是从凤城站上车的。接下来,就得麻烦您和各位乘警同志斟酌一下如何处置这件事情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