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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日已经高悬在天,中人亭的炎热令人窒息。
鸟兽已经逃离了这片场域,但那些生存在土壤、草丛、林木上的甲虫们却肆无忌惮的鸣叫着。
大地在抖动,不,准确的是天地都在抖动着。
一支庞大的骑兵军队集结在了中路。
这一刻,天上有一轮大日,地上也有一轮大日,这轮大日在释放着这片战场最耀眼的光芒和热量。
光,是泰山军突骑的甲胄;热,是泰山军人马的呼吸。
所有人都狂热的看着那为于全军最前的杏黄大纛。
他们看不到王上,但却知道那面大纛下,必然是他们的王。
他们为之效忠、为之献死的王。
你要问他们为何?
为义?为利?为爱?
他们答不出,他们只知道,王上的恩情还不完。
此世为王而战,便是到了阴土,也要为鬼雄共聚在这面杏黄大纛下,为这大业再搏命。
突然,一声如雷鸣般的巨吼突然从前方爆发,那是杏黄大纛下传来的。
战场上的所有声音都被这声巨吼给压制了,骇住了。
战士们心慌得狂跳,牛马惊骇到翻蹄。
卢植手中的便面都被吓得丢到了地上,但却没有人注意。
因为紧接着,这声巨吼就说了这样一句话:
“三千载不平气,十亿万黎庶运。今日就由我张冲,替你们行正道。”
这声音,巨大到整片战场的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。甚至它好像是要穿透时空,对那些不公含辱的灵魂们传递着。
不然,为何这句话话怎么会这么直达灵魂呢?
然后,所有汉军就听到:
“今日,我张冲为诸君先冲,谁愿意与我一起?”
紧接着的声音,那些汉军就听不到了。
但在那片泰山军骑军集团中,却是声声暴喝:
“我李大目愿随王上,冲!”
“我典韦愿随王上,冲!”
“我赵云……”
“我李虎……”
“我徐晃……”
无数姓名,无数好汉,举着手中的马矟,震天高呼,仰天长啸。
随后,整片战场的泰山军皆单膝着地,对着那面杏黄大纛高吼:
“愿随王上,战!”
在无数的军旗下,高台上,此时的于禁也带着一众将吏,幕僚伏跪在地,他们对着那面杏黄大道,放声嘶吼:
“我等,愿随王上,死战不休。”
千古英雄气,尽在这一刻,尽在中人亭。
汉军被气夺,噤声无言。
然后,天地动了。
那面杏黄大纛在急速向前,那片光芒,如电一般,向着汉军的阵地奔来。
大纛前,是身着镜面甲,外裹杏黄披风,手拿精铁马矟的张冲。
大纛下,是扛此纛的是李大目,是赵云与他的二百甲骑。
而护此纛的是典韦、是蔡确,是包括程普、韩当、常雕在内的四百横撞将。
大纛后是八军校尉,是二千九百突骑豪杰。
有诗为:
“四百载来家国,两万里陆山河。戎马倥偬画儒冠,残灯野夜抽剑看,几作汉官阁。”
又有诗为:
“虎豹当关,豺狼吮血,谏臣安在?英雄奋起,杏黄九杖,剑指三河。风雷动,中人亭,丈夫然诺起。而今在朝风尘日,三军共呼报恩歌,撞命向馆阁。”
看今天,天下英雄谁敌手?
问英雄谁是英雄,张冲秉千万黎庶心,三千载不平气舍他其谁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