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哦对了,我都忘了,我找你们来还是为了生意。”陆伯脸上露出恍然记起的表情,抬头看向蔸娘,“我上次找蔸娘要的东西,带来了?”
蔸娘连忙把帆布包放在桌沿边上,“带来了。”回答的同时,把小盒子拿出来,再仔细小心地打开,翻开这盖子,把盒子在手里调转了方向,展示给陆伯看盒子里的玻璃瓶。
“这做得很周到啊,和个小首饰一样放着。”陆伯拿过来看,说,“小姑娘就是精细,是吧。”
蔸娘紧张地等着陆伯验货,看着他低着眼皮子,对待那玻璃小瓶子的方式像极了审视。
“验个货。”陆伯对着身后勾了勾两下手指,身后的人上前,把小瓶子拿出来,铺开了一张纸,把一小部分半透明粉末倒出来。
正等着,门外传进来一阵喧闹声。说是喧闹声,倒不如说一个人嬉笑的声音,但是叽叽喳喳得抵得过一群麻雀。蔸娘隔着门,觉得这声音十分耳熟,听得出来声音的主人年轻,但像是还未发育声带的孩童,分辨不出是男孩还是女孩。声音近了,门被推开,推门的人省略过了敲门的步骤,下手没轻没重,门发出“砰”一声巨响。蔸娘即使看着,心里也早有即将有人进来的准备,都被这声音吓了一跳,耸起来肩膀,过了几秒才放下。
晃硕出现在门口,一只手拎着各种粉色系的购物袋,戴着橘黄色镜片的金属框墨镜,这次出现,祂穿着浅色的裙装,裙摆蓬松,短过膝盖,精瘦但是线条匀称的双腿,踩着和裙装一样颜色的高跟凉鞋。
蔸娘看见祂现在模样打扮有点发愣,在她的记忆里,晃硕总是打扮得更偏向男孩,穿着皮衣,而现在的晃硕和一位平面模特一样,走在街上被随手一拍,都可以放进时尚杂志里。
晃硕把袋子往边上一扔,粗粗咧咧坐到林嘉文座位的把手上,一只手撑着他的肩膀,捏着嗓子亲昵地叫唤一声:“阿文——”
林嘉文的脸上僵了两秒,手在晃硕那只做了美甲的手上,重重拍了拍。
陆伯抬手指了指晃硕,走过场一样给他们介绍:“你们都见过吧,我最近雇来的,犬童晃硕。”
蔸娘眨巴眨巴眼,她还是第一次只打晃硕的全名。
“有没有想我?”晃硕全然没看见林嘉文脸上的鄙弃,摇着他的肩膀,过了几秒,看见了桌上散落的粉末,眼睛亮了亮,“哇,实验室做了新货啊。”
于是,这个行为难以揣测的狐狸,马上松开了手,熟练地低头俯下身子,手指头捏住一边鼻子,重重吸了一口气。
“没味道呢。”祂还吸了吸鼻子,评价道。
蔸娘甚至来不及制止,嘴巴张了张,吃惊地看着这一幕。
过了几秒,就看着冒失的狐狸,眼睛一翻,直愣愣一头栽倒在地上。蔸娘惊叫了一声,从座位上跳起来,瞪着眼睛看着地上的晃硕。好一会儿才记得蹲下,急急忙忙把晃硕翻过来。她从姨婆那里学到了不少,置人于死的方法,现在她搜肠刮肚竟然想不出一点救人的知识。她手足无措,第一反应先伸手检查祂的脉搏。蔸娘将手放在祂的耳朵后面,摸索着颈动脉的位置,摸索了半天找不到跳动,但人的温度还是温热的。
蔸娘求助地看向林嘉文,林嘉文却一点也不慌,还过来,牵着她的手把她拉起来,安慰她:“没事。祂就是这样,放着不管就好。”
“可是,那药是急性的,不送医院不行的。”蔸娘不放心地又低头看了看晃硕。
“没事啦。”林嘉文示意蔸娘坐回去,脚尖踢了踢一动不动的晃硕,哼笑了一声。
“你刚来,不知道祂,祂经常干这事,疯疯癫癫的,如果不是迫不得已,别和祂扯上关系。”陆伯看着小姑娘慌里慌张,也笑起来,“不过呢,祂也有的是用处。”说罢,他叫阿耀来,把晃硕搬了出去。
“药也检验过了,不愧是‘蔸’家的女人,只入行了……多久?”
“三个月。”
“才三个月,手艺就练得不错了,后生可畏啊。”
蔸娘点着脑袋,谢谢陆伯的夸奖,但心里还记挂着晃硕,心脏跳得不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