六爷急中生智,他拎回来那瓶茅台,仰头闷了一口,又喷在了蛊虫身上,只见这蛊虫就像在炼狱里一样,首尾蜷缩起来,身体剧烈地抖动着,不一会就消停了,变成了黢黑的一条,是被烈酒烧的样子。
六爷摸了摸脖子的痛楚:“它奶奶的,还敢咬我。”他喘着粗气推开了棺材,哗啦啦掉下来好多带符咒的黄纸,虽然做好了心理准备,但他还是吓了一激灵——大侄子一身红衣在棺材里躺得端端正正,年龄还是去世时的20多岁,脸上是五嫂给画的红色妆容,虽然是最喜庆的红色,但是越喜庆越显得可怕,阴森的很,瘆人的很,六爷甚至不敢多看一眼,那感觉下一秒大侄子就能复活坐起来。
他闭着眼睛伸手在棺材里扒拉:“对不住了大侄子,你要是在天有灵,就帮叔把房契找到,咱家要发达得靠你一臂之力。”
突然他摸到一个小盒子,拿上来一看是一个雕花的木质盒子,打磨得非常精致,一看就是五哥的手艺,六爷打开一看:“哈哈哈,还是我大侄子心疼我,不像你爹是个老顽固,年轻人就是懂得看眼前的形势。”六爷从盒子里把房契拿出来,在灯下仔细看着,多少年了,他没有再经手过房契,竟看得泪眼婆娑起来。
六爷把房契叠好放在了口袋里,刚想出厢房,又想到得把盒子放回棺材里,免得五哥起疑心,就在他把手伸到棺材里,放完盒子抽出手的时候,他突然感觉到有人抓住了他的手,那种瞬间接触的颤栗感从手心直冲他天灵盖,他眼里还带着一汪老泪,颤栗之下流了下来,他不住地颤抖着手:“我大侄子,你别吓我,这不是托你的福,我才拿到房契的吗?这个时候咱就不开玩笑了,放六叔走吧。”六爷想抽手却抽不出来,他壮着胆往棺材里看,只一眼就让他毛骨悚然——那棺材中躺着的红衣新郎竟然睁开了眼睛,死死地盯着六爷。
“啊啊啊啊,大侄子,你……你怎么醒了?”六爷虽然没少和死人打交道,但是这样的事情还是头一回见到。六爷本能地使劲儿从棺材里抽出手,但没想到红衣新郎在这股力量下坐了起来。
“这……这是诈尸啊!”
六爷拼命想抽出来手,但他越挣扎,红衣新郎越跟着他的力量摆动,像一个提线木偶一样,但是说不好到底是谁操控着谁。六爷一个猛劲儿把红衣新郎拖出了棺材,六爷整个人都吓傻了,软塌塌地坐在地上,而红衣新郎的身子却是无比僵直的,他的手就是抓着六爷不放,六爷觉得手腕冰冷,如同被一条蛇紧紧缠住,而且越缠越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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红衣新郎的衣袖里又爬出来很多蚂蚁大小的蛊虫,顺着他的胳膊爬到了六爷身上, “走开,走开!” 六爷根本挡不住这么多蛊虫,那些蛊虫爬到了六爷的那只仅存的眼睛上,“啊!”六爷感觉到了眼睛被噬咬的痛痒,“五哥,五嫂,救我,快来救我啊!”六爷实在招架不住了,只能叫来五哥了。
五爷和五奶奶听到这么惨厉的声音,都赶了过来,俩人到了厢房一看,也都傻眼了,五爷看到六爷抓住自己儿子的手,把他拖到了棺材外面,瞬间酒醒了一大半。
“你个遭天杀的,干这种畜生的事儿!”五爷气急之下抱起来旁边的一坛药酒朝六爷身上砸去,药酒洒了六爷一脸,也洒在红衣新郎脸上身上,红衣新郎本来画的白腻红润的遗容瞬间被洗掉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