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陈摇头,“我已检查过丁府所有人,皆不具备灵根,无法修行。”
丁益毫不吃惊,他知晓,依谢陈脾气,若有一点可能,也早就开口应承下,既然无话,自然是有难处,他笑道:“做不得你们这样的仙人,生在富贵人家,一辈子吃喝不愁,逍遥度日,百年后尘归尘、土归土,不算亏待,有何可惜?”
丁永抿起嘴唇,似有不甘。
“不要羡慕仙缘,你只看到他们出尘,却不知厮杀的凶险,一步走错,就是魂飞魄散,再无来世,哪里有这样富家翁快活?”丁益教训道。
谢陈感慨,丁益就是这样豁达的老人,拿得起放得下,话语平淡,却蕴含着人生真知,让他也佩服。
很快,盛大筵席开幕,谢陈被丁益强拉着坐在身边,一杯又一杯灌酒。
丁永和丁环也很活跃,提着坛子站在谢陈左右,与他碰杯不停。
两人的想法一致,将谢陈灌晕,烂醉如泥,最好昏睡三天,好让在外地的丁清能及时赶回。
可惜,他们失策了,谢陈酒量今非昔比,与普通人对饮,完全看不出醉意,不一会,倒让这弟兄两人摇摇晃晃,一头栽倒在桌子下。
“没用的东西,扶回去醒酒!”丁益笑骂。
一直到深夜,宴席结束,所有人都带着醉意睡下,谢陈却看不出异常,他悄悄走到丁益房内,老人精神亢奋之下,多喝了不少酒液,已沉沉睡去。
他取出几株店内售卖的药草,皆是百年乌参、五味珠这样活血益气的补物,掌中白光喷薄,抹去大部分灵性,丁益未曾修行,身体承受不下药力,需得小心之后才可服用。
放下灵药,他走出了丁府,在夜色中回头望了一眼,静谧而安静,无人发觉。
第二天,城外跑进来四匹快马,一路上掀起无数烟尘和雪泥,惊动路人纷纷侧目,是连夜赶回的丁清,身后还有司月、吴惠泉、蒋东楼。
丁清在外散心,遇到从都城返回过年的几个年轻人,听到府中快报,心神无法抑制,第一时间返回。
可是,满心欢喜推开为谢陈准备的房屋大门,内里空空如也,魂牵梦绕数载,那个在大军中冲杀的少年郎却不见。
“为何避开,”丁清身体摇晃,脸庞上留下几行清泪,旁人为之心碎,“我连你的记忆,都开始模糊,再不相见,日后还如何回忆……”
吴惠泉和蒋东楼脸色复杂,都城错过,不曾想今日还是这般结果。
司月一手扶在门柱上,呼吸时刺痛,她与丁清一般裂肺。
“他是九天明月,灿照大地,与我们分属不同的世界,能侥幸相识,已经是不易,你们不要奢求,专注于自己的生活。”丁益叹气。
谢陈返回了老松岭,与尹焰童、老松和竹皇相见。
“师叔,总是忙碌,最近为何多有相遇?”尹焰童斜着眼,“莫不是特产卖光了,回来进货?”
谢陈在他额头弹了一下,“少挑拨我和两位护法的关系,这次回来,是与你们同度新年。”
尹焰童长高了不少,几乎与谢陈等高,脸庞也瘦削下来,不再圆滚滚,多出几分英气,只是身体依旧壮实,气势威武。
他欢呼一声,绕着谢陈跑来跑去。
竹皇叹气,“山中不知岁月,我等修行人,哪里还有过年的心境。”
谢陈笑道:“今年,大家共度良宵。”他带着尹焰童和老松,将两座木屋和草甸重新规整,内外清扫,焕然一新。
除夕,还张贴上对联,尹焰童不知从哪里买来烟花爆竹,一一点燃,绽放出万紫千红。
谢陈难得休息一段时间,每日睡到天亮,与众人闲谈,或是抿一口松针茶,对着负石图参悟白藏法。
日升月落,时光经不起消磨,按照谢陈记忆,元宵当天吃过一碗汤圆,便是年关结束,他准备返回松烟邑。
“师叔,多回来看看。”尹焰童很不舍。
谢陈摸了小家伙头顶,笑道:“再过几个月,大黑鸟接你去我店中,熟悉业务,等我参赛期间,你要看管好店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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尹焰童用力点头。
刚回到三仗河,张大眼满脸兴奋,道:“百木大师已经突破,成功晋升合汇!”
谢陈喜出望外,真心为百木傀儡高兴,而且,他修为愈加深厚,大家的依靠才更厚实。
曲涛兴奋道:“合汇境,在松烟邑难寻,我们的店铺,日后再不会有人觊觎!”
百木傀儡不愿铺张,只有店铺和吴老二等寥寥数人知晓,谢陈当即带上大批冬笋与松针,与张大眼、曲涛去为青发老妖庆贺。
“其实我三个月前就已突破,只是牵挂欠着你的合汇境宝物,这才不曾返回。”百木傀儡笑着拿出一条藤棍,“在深山中找寻许久,猎杀了一头千元境巅峰的妖兽,加上我自己褪下的老藤,才熔炼出这品法器,你不要推辞。”
谢陈心情无法平静,百木傀儡性子孤傲,这般重视承诺,宁愿炼化自己残躯,也要送上兑换符笔的人情,让他无话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