鸨母眼神热切地望着裴离等人,“各位大人,那我是不是也能走了?”
沈初嘴角微扬,笑道:“暂时还不可以,你先跟我们说说,瑶娘是否与人结仇?或者有没有与男子有过纠葛?”
谋杀动机主要分为财杀、情杀、奸杀和仇杀等,沈初检查过瑶娘的尸体,并未被人侵害,而且房中的贵重物品也并未遗失,那就极有可能是仇杀或者情杀。
鸨母想都没想就回道:“没有。”
沈初的表情一僵,沉默了片刻,“你不好好想想?”
鸨母收起了脸上惯常讨好的表情,漠然的声音响起,让在场的人都为之一怔。
“我知道你们想问什么,想问我楼里的花娘是不是嫉妒瑶娘的名气,还想问我瑶娘是不是惹了情债,是吧?”
“女子本就不易,更遑论我们这些娼籍女子,我们在醉月楼里每日谨小慎微,就怕惹了那些富商权贵,活着尚且都如此艰难,哪还有力气为了点虚名争风吃醋。”
世人对她们的误解太深,以为她们被文人吟咏、被艺术描绘,每日只需光鲜亮丽地弹琴奏乐,其实她们每日都会被客人嫌弃或侮辱,丢命也是常有的事儿,就好比困在金丝笼里的小鸟,任人拿捏。
她们本也是好人家的女儿,她们也不想误落风尘,落了个以色侍人的名头,可奈何人生只似风前絮,半点不由人。
鸨母轻笑两声,带着一点嘲讽道:“还有,瑶娘并未跟任何男子有情,她对那些客人都是逢场作戏,我们这种人早就收好了自己的心,娼妓怎么配谈情?”
不乱于心,不困于情,心无杂念,方能在这个吃人的青楼里活下去。
沈初不知道怎么安慰鸨母,生不逢时,所到之处皆是命数,或许几千年之后,女子才能真正得做到要山要海要自由。
……
一早,天光已然大亮,但少卿厅却空无一人,只有沈初趴在桌上在研究京城的舆图。
醉月楼一向人来人往的,凶手能够跳下湖后消失得无影无踪,很大可能是借助水流遁逃了。
张大奎边往少卿厅里跑,边喊着:“找到了,找到了,我找到蒋文远……”
沈初连忙给张大奎倒了杯热茶,“京城距离云州起码五日路程,仅隔一夜你就找到了?”
“不是,我找到蒋文远……咳咳,”张大奎跑得太急,灌了好几口冷气,呛得说话都不通畅了,“的贴身小厮了。”
沈初有种不好的预感,“在哪儿找到的?”
张大奎连喝了好几口热茶才缓过来,“大通河的下游,他的尸体今早被附近的村民发现了。”
听到异常熟悉的名字,沈初又转身查看起了铺在桌上的舆图,果然不出她所料,醉月楼旁的湖正好是大通河的支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