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初背好验尸箱，便朝张大奎说道：“走，去大通河。”

发现尸体的地方正是大通河的下游处，河水只剩浅浅的一部分，水面上漂浮着薄薄的冰层，反射出柔和的日光。

小厮的尸体已经被大理寺的捕快捞了上来，正躺在河道旁的鹅卵石上，腰上还绑着一根断裂的麻绳。

尸体的上衣已被先一步到的裴离解开了，右上腹血淋淋的大洞，清晰地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。

沈初戴好手套仔细检查了那处伤口，右侧膈下和肋骨深面少了人体最重要的器官之一。

“他的肝在生前被人取走了。”

孙策海的表情一滞，沉默了片刻，“又是活生生的？”

沈初蹙着眉，开始动手检查起小厮的尸体，“是。”

尸体的伤口附近有血凝块的形成，由此可以判定肝脏的伤口是生前伤。

裴离紧锁眉头，俯身向前，打量着面前的尸体，“那他的死因呢？”

沈初将小厮披散的头发从他的脖子上撩开，深可见骨的伤口已经被河水泡的发白，里面断裂的颈骨赫然可见。

她接着又检查了尸体的口、鼻、眼、耳，都没有水流出，腹部也不臌胀，排除了溺水而亡的死状。

沈初推测，尸体身上断裂的麻绳，应该是绑着一个石块。小厮被人杀害后沉尸于河地，只是不知是何原因，麻绳断裂，尸体浮出水面。

“与瑶娘一样，都是被匕首割喉，导致的失血过多而死。”

裴离颔首，“看来是一人所为。”

张大奎深吸一口气，“之前是心，现在是肝，这个凶手到底想干什么？”

裴离继续问道：“能看得出来是什么时辰死亡的吗？”

沈初刚刚已经将尸体全都检查了一遍，“昨夜的亥时二刻到子时二刻之间。”

小厮的尸体已经完全僵硬，用手指按压尸斑稍有褪色，变更尸体位置后，原有尸斑不易消失，新的尸斑也不易形成，代表尸斑已经发展到扩散期，死亡时间应该在五至六个时辰之间。

李广进抬头望了一眼天色，“那不就是瑶娘死了没多久的时候吗？”

张大奎摩挲着下巴，推测道：“事情可能是这样的，凶手在杀害瑶娘后，然后和小厮一起跳进了湖里，通过大通河游了出去，最后在这里杀害了小厮，把他的尸体沉入了河底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