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0章 嬴熄(2)

模因会 衣友一苟 2632 字 12天前

不大的小院里,只有北屋是住人的,东西两边皆是不及嬴熄高的院墙,与大门同一方位的几间小房,也只有杂物间旱厕和畜棚之流。

也就是堂屋正门里,走出了一个半弯身子的小老太太。

“这是?”

老太太迈着蹒跚又快捷的步伐,急匆匆地挪到田以薇面前,一边慈爱地捏着她可以用稚嫩形容的双手,一边向嬴熄投来同样慈祥的眼神。

那目光,很温暖,却让嬴熄羞愧难当。

他撇过脸去,不敢与老太对视。

“是我刚请的保镖,他接受了保护我一年的工作。”

嬴熄刚想反驳,却被田以薇的鞋跟轻轻踩住了脚尖,他明白了,今天就先替她演出戏吧。

“是。”

嬴熄不爱说话,他从见到田以薇开始,就没说过几个字。如果不是他时不时地蹦出一个语气词,那田以薇甚至会觉得,他就是个哑巴。

“既然到家了,我就先走了。”

“留下来吃顿饭吧。”

老太太的邀请,比田以薇的强留,还要更快地说出口。

他矛盾地转过身去,却迟迟没有迈出一步。

“刚出锅,热乎的,额做了很多,吃不完的,就当帮额们娘俩了。”

虽然没有视线接触,可他的后脑勺上,却格外地温暖,他想,是那老妪,温柔又慈爱的目光所致吧?

又飘来一阵土豆特有的黏糯香味,像胶水一样糊在了嬴熄的鼻尖上,每一次吸气,都让他克制不住地分泌口水。

两年了,他来到咸阳北高,整整两年了;住在那栋没人的破楼里,也整整两年了;一个人抱着已经冷掉的塑料饭盒,也整整两年了。

流浪狗,真是一条不折不扣,让人怜悯又嫌恶的,孤单流浪狗。

而这个流浪狗,也没有故作坚强去拒绝,他接受了如此温暖的施舍。

不,那不叫施舍,而是分享。

......

“慢点吃,还有很多。”

坐在有些硌的长板凳上,嬴熄端着一碗热腾腾的宽面,还浇了一层黏糊糊的土豆烧肉。虽然总有人说他们这里的人:板凳不坐蹲起来。但那终究是以前落后年代里的刻板印象。

“你斯文点,听着像没吃过饭一样。”

田以薇的嗔怪,也没能让他放慢吞咽的速度。直到他将最后一根面条贪婪地吸入口中,并喝下一大杯白水后,他才说了一句抱歉。

“我去刷碗。”

嬴熄抢在奶奶之前,就把那碗筷收好,四下地找起洗碗台来。

“在院子里洗就行,靠近西墙的那个水缸。”

田以薇理所当然地指挥起来:“你是在找洗手池吧,奶奶家没有那么高级的东西。”

来到院里,一阵清凉到能闻到薄荷味的秋风,把吃饭时出的那身热汗一扫而光,甚至让嬴熄打了个寒颤。

柳树悉悉索索地响着,竟然暂时盖过了铃虫的晚间独奏。

月光很亮,也可能是因为这夜晚太干净了,总之,院子里就像撒了一层薄雪,看起来雾蒙蒙地亮。

嬴熄把洗净的碗筷放回厨房后,就一声不吭地走出了堂屋。

“你要去哪。”

他已经把脚步声压到最低了,却还是被田以薇叫住。

“回家。”

说来也可悲,嬴熄并没有家能回,这句话只是他不愿留下了添麻烦的借口而已。

“今天的合同还没到期,再说了,最需要保镖的时候,就是晚上。”

田以薇坐在炕沿上,大声教训着嬴熄:“你不许擅离职守,西屋就是客房。”

好。

这个字却卡在了他的喉咙里,怎么也没憋出来。

“而且,出了村子之后就没有路灯了。”

田以薇突然又喊了一声,这句话,她也憋了很久。这之后,也只有奶奶给她梳头的沙沙声了。

我不用回去了吗。

嬴熄坐到了堂屋的门槛上,满腹矛盾地望着门外的柳树。

夜里漆黑的柳叶随着织起了蓑衣,却仍不及嬴熄的心情要复杂。

......

“喔喔!”

乡村的生物闹钟清扰了少女的美梦,田以薇晃悠悠地从炕上坐起,瀑布样的长发并没有因为一夜的沉眠而变形打结。炕有些硬,哪怕垫了两层褥子也是。

田以薇敲了敲后腰,一股伸懒腰的冲动便涌了出来。

“唔...啊哈。”

腰还没伸直,就顺便打了个哈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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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奶奶早上好。”

她咕哝了一句,却没有得到响应。

“奶奶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