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将军府内
林尽染与李时安方回府,便被赵伯领去厅堂。
李代远正自弈,欣喜道,“染之与时安回来了?!快坐!老夫正感无趣,染之快来与老夫下一盘。”
说着便将棋盘上的黑白棋重新放回棋篓中。
刚坐定,李代远便执黑落子,不急不缓的说道:“刚京都府尹与孙莲英来了府上,因明园涉案,陛下口谕,让染之你协助京都府尹办案。”
李老将军不愧是从戎之人,说话永远都是这般直白。
“涉案?”
林尽染暗暗想着,这刚到手的宅子难不成还是个凶宅?
“今早,京都府衙接到状纸,长安城有不少百姓状林明德、韦晟,欺男霸女,草菅人命。状告之人坦言,亲眼所见林明德与韦晟将女子带入明园,而后便失了踪迹。”
“嗯?”林尽染说不出是疑惑还是震惊,“李叔,我与时安今早便去了明园,并无发现。不过后院我与时安还未去。”
李时安在一旁听着,并未多言,只颔首致意。
“痕迹是重了些。但今夜,那些证人不死,怕是尚书令和御史大夫皆寝食难安。”
林尽染险些叫出声来,稍稍平复后,压着声问到,“李叔的意思是,今夜那些证人皆会死于非命?”
“染之且猜猜?”李代远勾起一丝莫名的笑意,紧接着落了一子。
林尽染思索片刻,便分析,“若是短时间内,这几户人家若是一齐暴毙,那这案子可就太大了,林、韦两府应做不出这等蠢事。既是直指明园,那答案也应藏在那里。”
李代远微微颔首,算是赞同他所说。
“李叔所说的痕迹重,想必是心中已有定论。往往如此直白,又浮于表面的证据,通常是最能迷惑人心智的,即便这证据是人为的,想来林、韦二府皆想进明园一探究竟。”
“染之会怎么做?”
“先将明园看住。”
李代远边落了一子,边无意说道,“已派了府中精锐前去。”
“再将明园的上任主人控制住。”
李代元又落一子,又回道,“那姓王的商人已消失无踪。”
“这商人可是重要人证,可万万不能落于林、韦二府之手!”林尽染正色道。
李代远再落一子,笑盈盈地望着林尽染,“若是这商人被截杀了,又该当如何?”
林尽染摊了摊手,无奈道,“无凭无证,如何拿人?那我便只能和京都府尹等下一个痕迹稍轻点的证据。”
“便依你的。”
赵伯这时走上前来,屈身问道,“老爷,可是要用晚膳?”
“那便先会食。明日染之还要与京都府尹去明园调查取证,需得早些歇息,今夜就不拖着染之手谈了。”
李代远见棋局已有败象,便赶紧起身道了先去用飧。
李时安见状与林尽染皆不约而同的噗嗤一笑。
是夜,月黑风高,大将军府食讫后皆各自回房歇息。
已近子时,连李老将军屋内也已熄烛,府内早已是一片寂静。
子时三刻,突闻内院有些轻微的脚步声,几名黑衣蒙面的贼子已偷偷摸至李代远的房门。
“歘”的一声,这一箭直直的射向其中一贼子的头颅,便是当场射死。
那贼子临死前惨叫一声,仿佛是发了信号,让剩下贼子都有如疯魔一般,直接破门而入,冲进李代远的房里,意欲行凶。
“歘”,又是一箭,直直的朝其中一名贼子的背后袭来,力量之大,竟让中箭的贼子都往前射飞几步,霎时咋起瓷器碎裂之声。
如此动静都惊醒了大将军府内其他下人,府内顿时夜如白昼。
李代远屋里响起刀兵相碰撞之声,林尽染正欲飞奔而入,却被李代远喝止,“你且先去时安处看看,这里老夫还能应付的了。”
李代远虽已年迈,但毕竟戎马一生,宝刀未老,对付几个蟊贼还是绰绰有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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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尽染见李代远应对自如,遭遇六人围攻还能不落下风,且已有门丁闻讯赶来,便丢下了‘复合弓’,抄起蟊贼手中的刀,急忙往李时安处奔去。
还未至李时安的院子,便已听到刀兵相接的声音,林尽染的步子又更快了些。
只见赵伯在李时安的房门口应对着几个绿林好手。门口的采苓手中持剑,指着欲要入内袭击的两个贼子,颤声道,“你等要杀我家小姐,便先从我的尸体上跨过去。”
林尽染飞奔而去,趁贼子一时不备时,一刀挥去,砍向那俩贼子的后背。
那俩贼子显然未曾注意突如其来的林尽染,转过身来便欲与其血拼,只见林尽染第二刀又起,一刀下去抹了其中一人脖子,又是一脚踹飞那另一名贼子。
“看住他!”林尽染吩咐道。
采苓持剑直指那倒地的贼子,虽说眼底有些慌张,但依旧是壮着胆子。
林尽染未歇片刻,转身便跳进院子,帮着赵信忠击杀了剩余的贼子。
林尽染见赵伯左手手臂上有一道明显的刀伤,关切道,“赵伯且先去治疗。此处有我,定然无碍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