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老爷那儿可有麻烦?”赵伯利落的撕下衣袍一角,麻利的把伤口简单的包扎了一下。
林尽染摇了摇头,“李叔让我赶紧先来看看时安。赵伯且先去吧,李叔那边应也无事了。”
“既如此,那便辛苦姑爷了。”说着赵伯便往李代远处奔去。
“你等先将这个蟊贼捆起来,押下去好生看守。”
“是,姑爷。”
“时安可有恙?”林尽染稍稍舒了口气,便问着采苓。
“小姐无事,且在屋里待着呢。”
原来李代远早些年便有准备,若是大将军府遭遇敌袭,趁府兵与下人抵挡的时间,李时安还有时间能进密室暂避。
采苓带着林尽染进了小姐的屋子,关上房门,走到床尾。
这床尾边上有一暗门,采苓寻着床帏中暗藏的绳线,有节奏的拉动,只听的这暗室里似是有些声响。
“姑爷,且退几步。”采苓提醒道。
只听得石门缓缓移动。
林尽染心中暗道,原这暗门竟是向外开的,若不知这开暗门的机关,仅凭蛮力断无从外打开暗门的可能。
“小姐,贼子已伏诛!”采苓见小姐安然无恙的,也不免松了一口气。
“父亲可安全?”
“应当无事,赵伯也已经赶去帮李叔击退贼子了。”林尽染柔声宽慰道。
李时安闻言,总算是松了一口气,在床下摸了又摸,后石门便又缓缓关上了。
“这若有人事先知道此处有机关,从外打开暗门,那岂不危险。”林尽染有些好奇的问道。
“这密室里头有一机关,是移动门栓的,若有人进去了,将这门栓的机关扭成关闭,那任凭外头怎么移动机关都无法开启此门,除非从里头便将门栓机关扭成开启。父亲早年间在西市旁的聚贤坊遇到一奇人,听闻有此机关秘书,便将时安的闺阁稍稍改造。”
可眼下仍是忧心父亲安危,便接着说道,“我且去看看父亲大人如何了。”
“我陪时安同去。”
林尽染心中也不得不感叹这奇人的手艺,竟能将机关之术做到如此地步。
李老将军处的争斗早已结束,已有下人在院中、廊下、屋内清洗血迹,夜袭大将军府的贼人皆已伏诛。
李时安见到父亲院中的贼子尸首,俏脸霎时一白,毕竟也从未经历如今日般的险情,又快走到李代远身边,轻声问道,“父亲,父亲可有受伤。”
“无碍。”李代远淡然一笑,宽慰道,“不过是些许蟊贼,时安快些回屋歇息吧。有为父和染之处理即可。”
见父亲并无异样,李时安才稍稍放心些,便行了万福,“今夜便辛苦染之,替时安多照看着父亲。”
李时安自知此时李代远必与林尽染有话要说,亲眼见了父亲无恙便可回屋安心睡了。
“时安且宽心,此处有我和李叔在呢。”
见李时安已走远,李代远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,有些体力不支的模样,林尽染赶紧搀着李代远回屋子坐下。
“到底是老了,身子都禁不住这番折腾。”李代远有些感慨,“莫说三十年前,就算是十年前,这些蟊贼在老夫眼中也不过是乌合之众。”
“李叔身子骨可比我都强健,染之可不能以一敌六,可见李叔老当益壮,仍有万夫不当之勇。”林尽染可没有奉承,年有六十还能以一敌六搏杀而自身未伤分毫,这可见李老将军武艺之强悍。
李代远不禁大笑,“染之此言,老夫闻之甚悦,时安处的蟊贼可留有活口?”
赵信忠刚至李代远处时,这里的战斗刚刚结束。李代远便让其去找医师好好处理伤口,顺道查查刀伤处是否有毒。
“留了一个。”
李代远微微颔首,“如此甚好,依你之见,这是何人所为?”
“方才我瞧了李叔院中的贼人,与时安处的蟊贼,有些不同。应当不是一拨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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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尽染回想,李老将军处的贼人显然训练有素些,围攻老将军的时候有些章法,倒像是从军的,而李时安处的贼人围攻赵信忠时,用的招式路数有些不同,有些匪气,倒应该是江湖绿林。
“那可真是有些巧合。”李代远似是有些愤怒,“你可知我院中的贼人是何来历?”
“李叔已知晓这伙贼人的身份了吗?”
“看路数,应该是河源军。”
久远的回忆慢慢在李代远脑海中浮现出来。
林尽染有些意外,从李荣基口中也曾听闻过河源军的名号。四十年前,陇右军旗下曾有四支番号军,河源军是由当时陇西李氏二房所领,不过陇右军正值主帅李代远之父李彰显身死,一时陇右军群龙无首,正值分崩离析之际,李代远夺取大权,合并四军。现下北境二十万大军里,有五万便是出自这陇右军。
一时,林尽染和李代远都陷入沉思。
“老爷,姑爷的房间应是有人趁乱进去过。”赵伯此时已包扎好了伤口。
“不好!”林尽染似是想到了什么,乍然道,“方才是谁拿着我的弓?”
“唰!”李代远亦是倏然站起来身来,想到林尽染刚便是用‘复合弓’射杀的两个蟊贼,深知此弓的重要,吩咐道,“信忠,紧闭府门,未得令任何人不得擅自出府!查,所有人,所有地方都得查!务必要找出染之的弓!”
赵伯深知此事的重要,连忙领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