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偷啥?”周一白啐了一口,“这地方穷得叮当响,最值钱的就是这些桌子椅子了,而且咱们来的时候,学校的大门明明是开着的,你看这院墙都快塌了,小孩子翻都轻轻松松,锁大门显然就是怕咱们出去。”
我皱了下眉,仔细地回忆了下,来的时候,大门确实是开着的。
倒是没想到周一白这么心细,“说不定就是怕咱们乱走,这周围都是山,万一丢了也不好弄。”
周一白显然不接受我的这种解释,他撇了撇嘴,最后只是说,“看看吧。”
这天晚上,我的梦里只出现了一个小孩子。
之后就剩下我一个人,站在大片又静谧的黑暗之中……
睡得正熟,就有人不停地晃我还叫我的名字。
我从沉沉的梦里醒来,有些迷茫地看着贴在我面前放大的脸,我一把把他推开,“你他妈不是要趁我睡觉占我便宜吧?”
“小爷我嘴刁挑食,可不是什么都能下得去嘴。”周一白晃着手机屏幕,“几点了还不起?让你睡外面警醒点,你倒好,睡得跟死猪一样。”
我不情愿地坐起来,才发现教室里其他人都已经起床了,这会只有我和周一白。
其实晚上做梦,睡觉对我来说,也并不完全是休息,每天醒来比晚上睡之前还累。
见我磨磨蹭蹭的穿衣服,周一白才压低了声音道,“今天一大早,我就听到不远处有撕心裂肺的哭声,也不知道是怎么了。”他嘬了嘬牙花子,又补充,“哭得像是死了亲爹一样。”
听到他的话,我的动作顿了下。
我小的时候,跟爷爷住在村里,梦到的都是十里八村的人。
后来我到了镇上上学,又考到金城大学,梦里的陌生人开始多了起来。
但我也隐隐地感觉,能进入我梦里的人,离我的距离都不会太远。
我昨晚梦到的那个小孩子穿着洗的发白的衣服,显然家里的条件并不好。
而六亩园村就是远近闻名的贫困村,那孩子大概就是村里的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