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承业没有反抗地跟着任轻欢回到寝殿,放松下来,让她帮自己更衣梳洗。
不知从何时开始,任轻欢已经熟悉了为他洗漱的步骤,如今再不需要福全在旁提示,她已经能独自打理好此事。
她很用心,他看得出来。但凌承业无法确定的是,在她的用心的背后,究竟包藏着怎样的心思。
理智告诉他:不能信她。这个女子是细作,是被派来扰乱他心志的红颜祸水。
但今晚他思虑的东西已经够多了,不想再去思考那些温柔乡与英雄塚的关系。只想好好睡上一觉,无论是什么事情,留待明天再说吧。
凌承业在床上躺好,由着任轻欢帮他把头发打散,轻伏在旁,伸指为他按摩紧绷的额角。宫人皆退了出去,只剩下这个女子,和她温柔的触碰仍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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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下一瞬间,凌承业便陷入了黑甜的梦乡。
那夜,他梦见了在母后薨逝后,雪梅漫天飞散的景象,无论他怎样在一棵棵的雪梅中奔跑穿梭,抬手承接着不断坠落的花瓣,仍无法挽回雪梅的枯萎。
然后,在漫天雪梅中,他突然看见母后卸下珠环玉翠,披着白衣的单薄身影,出现在每逢亭下。
他随即大声呼喊,朝她飞奔而去,但当那人闻声回过头来时,凌承业才发现那张脸并不是母后,是任轻欢。
凌承业的身体在刹那间,由十岁时的状态,变回了如今二十岁的感觉。
每逢亭下的任轻欢朝他抿嘴一笑,她温婉的嗓音在他耳边响起:「欢儿知道殿下的心中对我有疑,怕我存了祸心。但欢儿的心思其实是很单纯的,若殿下愿意多观察一些时日,多信我一点,便会发现我的心里绝无不忠之意。若那龙座对殿下来说真的如此重要,请您务必要坐上去,人生短短百年,请您一定要得到想要的一切。这样您才会快乐吧?」
凌承业眉头紧皱,直觉地知道她的声音并非来自梦中。但他尚未转醒,便又感觉到一双温柔的手落在他的太阳穴上,轻轻按揉。
他想要醒来,追问她在说什么,但他真的累了,而她按揉的力度是那么的刚好。
最后,他只能放弃挣扎,重新坠入梦中,一觉到天明。